第27章 准备求爱

汤嘉莉成功,谢庭雨似乎比别人更高兴。他总算有机会为自己心爱的人贡献出一份辛勤汗水。这份劳动不是用金钱物质所能衡量,它把一个默默无闻的女知青,推到名人的行列。一夜间出人头地,名扬全县。

以他的推测,汤嘉莉名声不会就此止步。赤脚医生是新生事物,新生事物的发展成长,会得到阳光普照雨露滋润。市里省里都要抓典型,汤嘉莉应运而生迎头赶上。天时地利人和让她占全,机遇难得。

汤嘉莉的事迹登报广播的当天晚上,回乡管制劳动的右派分子吴文忠敲开知青屋的门。谢庭雨感到很吃惊,没有外人,他称呼:“吴老师你有事?”

吴文忠不好意思说:“我以为汤知青回来了。我去镇上办事,汤知青的事迹见报,我看了很感动。激发创作灵感,想找她聊聊,创作一部赤脚医生题材的剧本。”

谢庭雨敷衍说:“汤嘉莉回来我一定转告她。”

谢庭雨的心里犹如六月星吃下凉西瓜,爽口甜润。他写的发言稿原文不动搬上报纸广播,足以证明他的写作颇见功底出神入化,被权威认可。编写剧本他没想到,吴文忠的奇思妙想,从一个侧面反映,汤嘉莉的事迹确实有独到之处。嘉莉不久将来会插上翅膀飞得更高更远。

谢庭雨得知嘉莉回鼓山坳的准确时间,他从床底拿出封存多日的双管猎枪,特地进趟大山打些飞禽走兽,安排庆贺。郑星远也为插友获得荣誉感到高兴,在河湾里捉了两条大草鱼。

汤嘉莉走进知青屋,看到满桌丰盛的山珍野味,惊讶不已:“来早不如来巧,今天宴请什么贵宾,让咱赶上了,口福不浅。”

谢庭雨从灶门前站起,烟熏火烤狼狈不堪,不用说他是主厨料理:“猜猜看今天的贵宾是谁?”

汤嘉莉闪活着黑亮的大眼睛,眨动几下,略有所思说:“莫不是公社的大领导要来鼓山坳?”接着又摇摇头。“公对公,上级领导深入乡村,黑子队长会安排到苗彩凤家代伙。哦!对了,是杨小军吧?”

杨小军始终怀念着汤嘉莉老同学之间的一份情感,对鼓山坳高看偏爱,和谢庭雨郑星远两位知青也走动频繁,无话不说无心不谈,亲如兄弟。谢庭雨也曾说过,要用山珍野味招待杨小军。除此而外,鼓山坳知青屋里没有相亲相爱的好友。

郑星远从厢房里走出,把手中书本折页合上。他今天把表现的机会出让给谢庭雨,甘愿做名清客。

“好钢用在刀刃上,不必要牺牲浪费那么多的脑细胞。这位贵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。”

“哇!你们在宴请我呀?屈煞屈煞,受福不起。”汤嘉莉惊嘘。

“知青屋的宗旨,风雨同舟,荣辱与共。”郑星远高调说话。

“再等片刻,筵席隆重推出。”谢庭雨锅上锅下忙着。汤嘉莉要给帮手,郑星远说话。

“谢知青要独揽头功,不许别人抢占,你还是老实待在一边吧。”

汤嘉莉见已有几个菜上桌,增添人手反而添乱,便坐在桌边与郑星远说话,“你这位货郎生意咋样?”

“马马虎虎,没有辜负黑子队长和社员们的希望。销售量成倍上升,利润翻番。春节前社员能分一笔过节费。”

“你真行呀!表面憨厚淳朴,肚子里却窝藏着小九九,满腹生意经。”

“干一行爱一行,黑子队长把这个副重担交给咱挑起,就得有模有样坚持干好。不过……”郑星远欲言又止。

“节外生枝,内有隐情?”汤嘉莉问。

郑星远摇摇头:“也许是我多心疑神疑鬼。”

郑星远担任面坊会计,吃住在面坊里。一来回避汤嘉莉,不让外人凭空臆造说闲话。最重要还是对面坊的安全着想,万一毛贼子洗劫面坊,造成损失谁来承担?

搬进面坊后,才知逃避狼窝又入虎穴,桃树婶无休止纠缠骚扰。有事没事面坊走一趟,有话无话与他说几句。令他不能容忍的是,有天晚上桃树婶邀他去家吃饭,郑星远说生意一天,当天的账目不过夜,他要赶时间把帐折清。桃树婶夸奖几句,真是上进的孩子,将来有出息。

郑星远没想到,桃树婶和桃花竟然一道为他送饭。白米干饭,清炖老母鸡。“这一阵子走街遛乡,小脸瘦去一圈,婶看着心痛,特地杀只下蛋的老母鸡给你补补身子。把账本丢下,趁热喝下。”

不管怎么说桃树婶真心实意对待,郑星远心头一热,十分感动,“婶,谢谢你。”桃树婶听到郑星远这么亲热的喊叫,端起鸡汤要喂他。“婶,先放着,最后一笔账记上就喝。”

桃树婶坐在旁边欣赏着这位青春憨态,稚嫩纯真的未来女婿,心里泛荡着幸福感。郑星远做好帐,舒展舒展身腰,把饭菜吃了。桃树婶把碗筷收了,把桃花拉倒他身边说,“家里还有一大堆的杂务事,俺要先回去忙着呢,桃花陪哥说说话。”走到门口叮嘱一句,要是时辰晚了甭回去,就在哥这儿安息。

桃花和郑星远几次接触,度过羞涩拘谨期,在郑星远面前撕去面纱,恢复乡下女孩子泼辣大方的天性。“哥,百十斤的担子肩上一天,莫说你们知青了,乡下壮汉子也吃不消。”“哥躺下,俺给你捶捶腰。”说着把郑星远按倒,小皮锤使劲捶打。

郑星远说,使不得使不得,咱哪能要你捶腰呢。桃花笑道,“哥说啥话呢,俺第一眼看到你,就把你当成俺的男人。俺俩在一起还轮什么男女授受不清,迟早都是你的人。”说着脸不红心不跳温顺地躺倒在他的怀里。

十七八岁的小伙子,突然间一位如花似玉的心仪异性扑进他的怀里,一股股淡香的气息包裹着他,郑星远心跳加剧,血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。他把桃花紧紧抱在怀里,桃花像一头温顺的羊羔任凭他摆布。

一阵狂风暴雨之后,接着迎来雷鸣电闪。郑星远隐隐感到远方响起一声声呼唤,“”她不是你的终身伴侣,你们不可能完美结合。一失足成千古恨,后悔莫及……”

郑星远触电似的恢复清醒,跳下床静静地望着桃花,好像在注视着一位陌生人。桃花问,你怎么啦?郑星远急中生智,“刘柱待会儿要来办事,外人看见了不好。”桃花嗔怪,怎不早说呢?犹如刚燃烧起来的火焰,兜头一盆冷水泼下,烟起火灭,情犹未尽。

“对不起,实在对不起。”桃花毕竟年轻幼稚,涉世浮浅,她穿好衣服,离开了。

桃花虽然哄走了,郑星远的心脏仍在怦怦跳动,想想刚才的举动,后怕无穷。万一生米做成熟饭,他就得娶这位乡下姑娘做老婆,在鼓山坳生儿育女生活一辈子,永无出头之日。哄骗一时,哄骗不了一世。他感觉自己走进一片沼泽地,身陷囹圄,迟早要葬身在这里。

呆想片刻,急需要解决眼前的撒谎,要使哄骗做得自圆其说天衣无缝。桃树婶可不是凡角,走南闯北久经世故的老油子。桃花前脚走开,桃树婶定会后脚赶到。郑星远及早逃之夭夭。

事情竟然这么巧合,说曹操曹操到,刘柱来了。刘柱说明天起早打面,面坊里安息方便。他要郑星远回知青屋。郑星远嘴头强硬,心里说不出的高兴。

汤嘉莉出于对插友的关心:“你与桃花的事,不会就这么风平浪静地了事。桃树婶轻易不会饶过你的,你要做好思想准备。”

“桃树婶在设圈套让我钻。既然进入她的口袋,事到头不自由,随她手把酸。要我娶桃花绝对不可能的。”

“躲避不是办法,不能消极被动,任桃树婶随意宰割。”

“你有什么好办法?”

“待吃饭时,谢庭雨咱们三人再好好研究研究。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。”

谢庭雨今天做全职服务员,不要两位插友动下手,把饭菜一样一样端上桌子。“开饭啦!”一切准备就绪,他脱去围裙,才喊两位插友过来吃饭,“欢迎两位认真品尝品尝,发表公正意见。”

“饭来张嘴,不用动手吃现成的,即使口味做得差点也不会品头论足的。”汤嘉莉说。

“这话叫我无法应答,辛辛苦苦用了两天功夫置办出一桌饭菜,被你一句话含混不清,成了黄鳝泥鳅一般长。这叫做干好干坏一个样。”谢庭雨满以为两位插友会给予鼓励,即使郑星远不表态,起码汤嘉莉会现出感激之情。汤嘉莉的评价叫他失望。

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,谢庭雨的心事要咱俩夸奖他几句,好话你也不会说吗?”郑星远批评汤嘉莉。

“是按照现在知情的胃口,还是以前学生时代的胃口来夸?老人家曾教导我们,一个人的观点立场,是个根本性问题,要看站在哪个角度来说话。以现在知情的口味来评价,粗茶淡饭惯口,偶尔飞禽走兽上桌无疑美味佳肴。可是按照美食家的标准,不经厨子手,一股脏腥味。”汤嘉莉振振有词。

“小知识分子说话就这么酸不溜几不着边际,农民说话干脆质朴,咱以新式农民的身份说话,谢庭雨的这顿饭做得的应得满分。”郑星远笑说。

“汤嘉莉的评价客观公正,不论怎么说咱还是停留在业余水平上。”谢庭雨以东道主的身份嚷着两位插友多吃。谢庭雨显得异常高兴,他准备在吃饭后,汤嘉莉载誉而归,兴致勃勃中正式向她求爱。他相信汤嘉莉不会拒绝。